第9章：第九章

　　苏识南站在后台，心脏猛地一跳。她透过侧幕看过去，江知意穿着一身黑色西装，正在台上讲话，语速平稳，逻辑清晰，和她记忆中的样子一模一样。
　　活动结束后，苏识南被粉丝围住签名，等她挣脱出来时，江知意己经走了。
　　她看着空荡荡的出口，心里有点失落，却也松了口气。
　　或许这样就很好，在各自的轨道上好好生活，偶尔在某个场合远远看见，就够了。
　　一个月后，苏识南收到了编剧寄来的剧本，附了张便签：“江律师特意交代，说你肯定能演好这个角色。”
　　苏识南捏着那张便签，指尖微微发颤。
　　她翻开剧本，扉页上有一行娟秀的字迹，是江知意的笔锋：“守住底线，才能绽放光芒。”
　　她忽然就红了眼眶。
　　原来她不是不管，只是换了一种方式。
　　苏识南拿出手机，犹豫了很久，给江知意发了条消息：“剧本我收到了，谢谢。有空的话，请你吃饭吧？”
　　这次江知意回复得很快：“好，等你拍完这部戏。”
　　苏识南看着那行字，笑了起来。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剧本上，暖洋洋的。
　　她知道，有些关系不会轻易结束，就像这行字一样，即使隔了很久，依然能感受到其中的温度。
　　慢慢来，她们还有很多时间。
　　苏识南拍这部律政题材的戏时，格外用心。
　　剧本里涉及法律条文的部分，她总会标注出来，攒到周末集中发给江知意请教。
　　江知意的回复永远及时又详尽，不仅解释条文含义，还会附上类似的真实案例：“这段庭审对峙戏，注意当事人陈述时的情绪递进，真实案件里很少有歇斯底里，反倒是平静下的克制更有力量。”
　　苏识南把这些话存在备忘录里，拍对手戏时反复琢磨。
　　有场戏她演的角色被误解，在法庭上陈述真相时，镜头扫过她泛红却坚定的眼眶，导演当场喊了“过”，说：“这股劲儿对了，就是这种带着韧性的平静。”
　　收工时，苏识南对着手机屏幕里江知意的头像看了很久，终究还是没发消息分享这份喜悦，只默默改了条朋友圈：“沉下心，演好每个角色。”
　　杀青那天，苏识南第一件事就是给江知意发消息：“戏拍完了，说好请你吃饭，这周末有空吗？”
　　江知意回得很快：“周六晚上七点，我订地方。”
　　到了约定那天，苏识南特意换了条素雅的连衣裙，提前十分钟到了餐厅。江知意己经坐在靠窗的位置，穿着米白色衬衫，没系领带，比平时多了几分温和。
　　“等很久了吗？”苏识南拉开椅子坐下。
　　“刚到。”江知意把菜单推给她，“看看想吃什么。”
　　两人点了菜，一时没说话，气氛却不尴尬。
　　窗外的晚霞染红了半边天，映得餐桌上映出淡淡的粉。
　　“剧本里那个抗诉情节，”苏识南先开了口，“最后查资料才发现，你当时给的建议里藏着个关键细节，差点被我忽略了。”
　　“能注意到就好。”江知意端起水杯，“你演得很认真，看片花时能感觉到。”
　　“你看片花了？”苏识南眼睛一亮。
　　“嗯，编剧发我的。”江知意看着她，“比我想象中更贴近角色。”
　　菜上来后，江知意给她夹了块鱼：“这家的清蒸鱼不错，刺少。”
　　苏识南看着碗里的鱼，忽然想起上次她剥虾的样子，心跳慢了半拍。
　　“之前……”苏识南犹豫着开口，“剧本的事，谢谢你还特意交代编剧。”
　　“应该的。”江知意顿了顿，“我只是觉得，你值得更好的角色。”
　　这句话说得很轻，却像羽毛一样搔过苏识南的心尖。她抬眼，撞进江知意的目光里，那里面没有疏离，没有客套，只有坦诚的欣赏。
　　“其实我当时炒CP，”苏识南鼓起勇气，“不是我本意，李哥说……”
　　“我知道。”江知意打断她，语气平静，“圈内有圈内的规矩，你做得很好。”
　　“那你后来……”苏识南没说完，但两人都懂。
　　江知意放下筷子，看着她：“我只是觉得，有些事该让你自己处理。过度介入，反而会给你添麻烦。”她顿了顿，嘴角弯起浅浅的弧度，“而且，我相信你能处理好。”
　　苏识南的心脏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酸溜溜的，又暖暖的。原来她不是不管，只是把信任给了她，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等着她自己走过来。
　　吃完饭，江知意送苏识南回家。车停在楼下，苏识南解开安全带时，忽然说：“下周有个法学论坛的开幕式，邀请我去当嘉宾，你……”
　　“我会去。”江知意接话很快，“正好那天要去做分享。”
　　苏识南笑了，眼里的光比窗外的路灯还亮：“那到时候见。”
　　“嗯，到时候见。”
　　看着江知意的车消失在路口，苏识南站在楼下，摸了摸发烫的脸颊。
　　晚风带着花香吹过来，她忽然觉得，有些关系从来没走远，只是换了种方式，在时光里慢慢沉淀，等一个合适的时机，重新开始。
　　法学论坛开始前三天，苏识南正在片场拍夜戏。一场淋雨的戏份拍了三遍，导演才终于喊“过”，她裹着毛毯坐在监视器旁，冻得指尖发僵。
　　助理递来热姜茶，压低声音说：“识南，刚看到林薇团队的人在跟狗仔说话，不知道在密谋什么，看你的眼神怪怪的。”
　　苏识南捧着杯子暖手，没太在意：“不用管她们，拍完这部戏就没交集了。”
　　她和林薇之前合作过一部剧，对方总觉得她抢了本该属于自己的资源，明里暗里没少使绊子。这次林薇新戏口碑扑街，苏识南却靠着律政剧本赢得不少关注，她心里不平衡也正常。
　　“可是……”助理还想说什么，被苏识南打断：“别想了，下周还要去参加法学论坛，台词还没背熟呢。”
　　她拿出手机翻出论坛发言稿，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江知意的微信头像上。之前约好论坛见，不知道对方会不会提前到。
　　第二天，苏识南去参加一个品牌活动，后台化妆时，碰巧遇到林薇。对方穿着一身亮片裙，走过她化妆镜前时，故意停住脚步：“苏识南，听说你要去法学论坛？跟江律师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