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妖女，又是你！

　　李凰音往后缩了缩躲在李凰羽身后，她是一点都不想和这个疯子扯上关系。
　　她遇到这个家伙一般都躲着走，三天前付清泠突然莫名其妙出现在自家院落里，她吓得以为付清泠是受了李凰羽的命令来杀自己的。
　　“你对她做了什么？”
　　李凰音忍不住问道，声音有些发紧。她注意到女人的皮肤上似乎并没有太多新增的明显的酷刑伤痕。
　　“没什么呀，就是熬鹰呗～反正又熬不死这小鬼子，干净又卫生，工作又轻松。”
　　李凰羽扫过被吊着的女刺客，最终落在付清泠那张依旧带着明媚笑容的脸上。
　　“熬鹰？朕倒是第一次听说，在诏狱里用这等法子。”
　　付清泠耸耸肩，走到被吊着的女人面前，伸出细白的手指，轻轻戳了戳对方惨白的脸颊。
　　“可不是嘛凰羽姐。这小鬼子骨头硬得很，狱卒大哥们那些鞭子烙铁招呼一遍，哼都不哼一声，还瞪人呢，怪吓人的。我就想啊，让她不睡觉总行吧？”
　　“所以问出什么了吗？”
　　李凰羽再次发问，视线锁住付清泠的眼睛。
　　她敏锐地察觉到，付清泠先前身上那股带着点迷糊的慵懒气息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锐利和掌控感，褪去了无害的伪装，露出了内里的锋芒。
　　这身墨色劲装，衬得她整个人都像一把藏在鞘中的刀。
　　“喏，在这里呢。”
　　付清泠把桌上的两页记录纸递给李凰羽，顺便回头瞥了一眼女刺客，对方正艰难地抬起眼皮，涣散的目光里充满了极度的疲惫，嘴唇蠕动了一下，说了句什么。
　　“她说什么？”
　　“ kuso yaro…”
　　付清泠准确无误地复述了一遍，甚至模仿了那沙哑的语调。
　　“就是骂我煞笔之类的。她骂人翻来覆去就那几句，没啥意思。”
　　李凰羽的眉头微不可察地蹙紧了一瞬，付清泠不仅懂倭语，而且听起来颇为精通，发音标准流畅，远超一般通译。
　　“吊了多久了？”
　　“唔…两天两夜多了吧？”
　　付清泠歪着头想了想，语气轻松道。
　　“清泠丫头，你告诉朕，你怎么会说倭人的语言？”
　　狱卒们噤若寒蝉，连呼吸都小心翼翼。李凰音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地看着付清泠。
　　付清泠迎上李凰羽的目光，咧嘴一笑。
　　“凰羽姐，不光倭人，高丽人和西戎人的，我也会说。”
　　“那朕倒是不如清泠你博学。”
　　她合上记录纸，再次看向付清泠。
　　“这份口供，价值千金。清泠，你立了大功。”
　　“能帮到凰羽姐和陆大哥就好啦！这小鬼子总算没白熬。”
　　她说着，又踱步到女刺客面前，歪着头打量对方惨白如纸的脸和因极度困倦而无法聚焦的涣散眼神。女刺客的嘴唇仍在微弱地翕动，发出意义不明的气音。
　　“她还在骂吗？”
　　李凰羽问。
　　“不是骂了，”
　　付清泠侧耳听了听，
　　“她在求饶呢……她说让她休息一下吧，她什么都会说的。”
　　李凰羽眼神一凛。
　　“呵，要不是她，朕的陆卿怎么会受伤那么严重？”
　　她飞起一脚让刺客的脚尖离开地面，浑身的重量都落在反剪的双臂上。
　　呃啊——！”
　　一声压抑不住的冲破了干涸的喉咙。剧痛如同闪电般从刺客肩关节炸开，沿着手臂和脊椎蔓延至全身。
　　她眼前一黑，身体像断线的木偶般猛地向下一坠，全靠那根粗糙的绳索死死勒住手腕才没有瘫倒在地。
　　李凰羽静静地看着她因剧痛而剧烈抽搐的身体，看着汗水如雨般从她扭曲的脸颊滑落，看着她因窒息般的痛苦而大张着嘴却发不出完整的声音。
　　“朕知道你听得懂朕说什么，低贱的东西，一条胳膊是你欠朕的，另一条就当利息吧。”
　　李凰羽冰冷的视线从痛苦痉挛的女刺客身上移开，落回那两页薄薄的记录纸上。
　　指尖划过墨迹未干的字迹。
　　“……无法强攻，唯乱其内，待其自溃，伺机夺鼎……”
　　“呵，”
　　一声带着无尽嘲讽的轻笑从她唇边逸出。
　　“原来打的竟是这等龌龊主意。正面啃不动的铜墙铁壁，就想钻进来，像蛀虫一样，从里面把朕的江山啃空？”
　　被吊着的女刺客依旧悬在半空，每一次细微的晃动都牵扯着几乎脱臼的肩膀，带来持续深入骨髓的剧痛，让她连昏迷都成了奢望。
　　“这份口供，价值何止千金？这是把倭寇的蛇蝎心肠，扒开了给朕看！”
　　她继续看下去。
　　“……集结江湖英豪，天下名士，捉拿妖女……”
　　“嗯？妖女？这外号也够常见了，某个骗了林府之女的女贼也能叫妖女。”
　　李凰羽眉头微蹙，指尖点在这两个字上，
　　“朕不知江湖事，江湖上被冠以妖女之名的应该不在少数，倭寇如此大费周章，点名要捉的，是哪一个？清泠，你问问具体名号？倭寇如此看重，这妖女必有特殊之处。”
　　付清泠上前一步，那刺客见状突然——
　　“呃……呃啊……灵……灵……”
　　一声极其微弱、含混不清的呻吟从被吊着的女刺客干裂的嘴唇中断断续续挤出。
　　她因剧痛和长达三日无法入睡的极致疲惫，精神早己崩溃涣散，意识模糊不清，身体无意识地抽搐着。
　　付清泠离她最近，耳朵极其敏锐地捕捉到了那几个破碎的音节。她猛地转头，目光如电般射向女刺客。
　　“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女刺客似乎被付清泠的厉喝惊了一下，涣散的眼神闪过一丝茫然，嘴唇又微弱地翕动了一下，几个破碎的音节再次飘出。
　　“……丁……灵……杀……杀……”
　　“丁？……灵？”
　　付清泠下意识地重复，眉头紧锁，试图分辨这含糊的音节。但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一个名字如同惊雷般在她脑海中炸响！
　　丁灵灵！
　　这个名字的出现是如此突兀。
　　付清泠的身体瞬间僵首。
　　“丁……灵灵？”
　　李凰羽几乎是同时从付清泠骤变的脸色和那模糊的音节中捕捉到了关键信息！她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这个名字，对她而言绝不陌生。